花粥顶

喜欢辽阔的不朽

【菜钱】喑哑


群里玩游戏中奖的作业...定梗还有时间限制真的很绝望了,所以希望各位不要要求太高,当作茶余饭后的一篇小文,一笑置之最好~谢谢啦




1

“叮铃叮铃——”

脚踏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小巷间灵巧的穿过,迎着清凉的穿堂风,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影。

风摇起一阵草木的香气,午后的阳光散入浓密的绿叶,斑驳的树影映在青灰的石砖上,映在青年亚麻色的发梢,还映在他系在腰间的红格子衬衫上,随着风飘扬着很是自在。

目的地是小湖边一座二层楼的玻璃房子,蔡徐坤将车锁好,单肩挎上黑色的画夹,抬手遮着阳光,向二楼摇摇一望。

靠窗的地方,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坐在高脚凳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卫衣,面前架着一块木白的中型画板。大概是因为还在长身体的缘故,双脚距离地面还有一点点距离,脚上一双干干净净的白鞋,悬在空中来来回回。

蔡徐坤的视线紧随着他那一双晃来晃去的脚丫,心也跟着悠悠荡荡起来,他忍不住从画夹里掏出一只墨蓝色的铅笔,伸直胳膊对着少年的侧面,眯起一只眼——嗯,主题不错,构图嘛,有点空。

旁边应该再加一个我。

这样想着,蔡徐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认识蔡徐坤的人都说,他的笑很吸引力,如果说他不笑的时候魅力值有百分之八十,那笑起来,魅力值可以有百分之一百八十,翻两番还要有余。

于是这样具有吸引力的微笑,成功引来了楼上少年的视线。他看到了蔡徐坤,有点羞涩的冲他笑笑,然后举起拿着画笔的右手,犹豫了一下,小幅度地冲他挥挥。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楼,被画室开到18度的空调冰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居然还停留在脸上。

“.....”男孩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然后用湿纸巾擦了手,又抽一张干净的递给蔡徐坤,“坤坤,擦汗。”

“谢谢。”蔡徐坤接过湿巾,擦了擦汗。他想揉揉男孩的头,突然想起室友周锐和自己说的话,手尴尬的悬在空中,有点进退两难。

钱正昊凑过去,低头用自己柔软的发丝,蹭了蹭他的掌心。

搞得蔡徐坤心都跟着痒痒的。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上课啊?小娄呢?”

“......”钱正昊伸出手比划两下,低头咬了咬唇,仿佛下定决心般地:“他,有约定,打球。”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音色是少年变声期过度后特有的低沉清澈,让人听了很舒服。

“那...今天我们就一对一上课啦?好不好?”

“好!”少年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他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可以看到甜甜的卧蚕,脸颊也会跟着鼓起,软软的样子,像刚刚烤好的小蛋糕。

如果蔡徐坤的眼睛是一扇窗,那一定是可以将有关钱正昊的每一处细节都展示地恰到好处的橱窗。

他第一次来画室试讲,在这里见到钱正昊的情境,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小孩子坐在窗户边,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对他展露出友好的微笑。就是这样的微微一笑,让他当场就决定了要接受这份骑车来回超过一个小时的兼职。

室友周锐一开始很不理解他,凭着他们美院的招牌,随便找一个家教兼职也比在兴趣班教课来得强。尤其是后来,报班的人新鲜劲儿过去了,来的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钱正昊和娄滋博两个小孩,每人一小时六十块钱,抛掉交给画室的提成,他一周赚的钱还不够请朋友吃顿火锅。

不过他留在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但也懒得和周锐解释。

蔡徐坤跟着钱正昊来到窗边,看了看他刚打的草稿,赞许的点点头:“嗯,有进步。”

“这个线,画不好。”钱正昊指着花瓶的瓶颈,按着事先构好的结构画下去,总觉得有点别扭。

“你知道为什么么?”蔡徐坤的手很自然的搭上钱正昊的肩膀,指着台子上的静物:“素描是把立体转化成平面,再转化为立体,不仅要靠眼睛,还要用心,细致的观察是必要的,你也要带上一点想象力。”

他拉起钱正昊的右手,覆上他的手背,把少年整个圈住,感到小孩在他怀里身子一僵。

“啊...”蔡徐坤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越界了。

“没、没事。”钱正昊摇摇头,“怎么,怎么画呀?”

蔡徐坤获得了他的许可,便把着他的手,在纸上虚虚地勾画:“这样,大胆一点...把线条拉开...”

钱正昊很排斥身体接触,所以除了家人,他从来没有这样贴近一个人,但是,感觉好像并不坏。

他是个不爱讲话的孩子,所以比起表达自己,更擅长感受别人,用他的好朋友娄滋博的话来说,十米之外飞来只蚊子钱正昊都能听到。所以当蔡徐坤靠近的时候,他的感觉格外敏锐,他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耳边是喃喃的低语,背后有胸膛的温度,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涤剂的味道。

“怎么样?”看着调整好的线稿,蔡徐坤自己也很满意。

“很好。”钱正昊在蔡徐坤画好的线条上覆盖几笔,点点头:“真好看。”

蔡徐坤松开手,站在他身后,看他乖乖顺着线条的方向勾勒下去,偶尔犹豫的时候,会拿铅笔尾部的橡皮擦抵着圆圆的下巴,苦恼着发出哑哑的鼻音:“嗯......”

“拿不准的话可以画轻一点,”蔡徐坤捏捏他的脖子,“感觉好了再下笔。”

钱正昊缩了缩肩膀:“好。”

蔡徐坤表面很淡定,内心的波浪已经开始翻滚:打你这只不听话的爪子!怎么没几句话就又上手了!

对于肢体接触,蔡徐坤是个很随性的,和熟悉的朋友搭个肩搂个背再正常不过,面对钱正昊这么可爱的小孩,他打心底里喜欢,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想要揉揉头捏捏脸,后来事实证明,他确实这样做了,还做了很多次。

能感觉到,小孩对他的接触隐隐抗拒,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年纪小怕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天,娄滋博拉他到走廊,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不要老摸他们家小朋友的头,捏脸捏脖子更不允许。

蔡徐坤当时只觉得这小子凶巴巴的挺可爱,就逗他:“你凭什么不允许啊?你是和钱正昊相关的什么发证机构么?”

“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你不知道他每次都很不开心嘛!”娄滋博一副小霸王的样子,蔡徐坤心想这孩子明明都快高中毕业了,怎么心智还停留在小学?

“你怎么知道昊昊不开心啊?”蔡徐坤摸着下巴,假装疑惑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自己想摸又不敢摸,然后嫉妒我?”

高中生和大学生虽然只差了几岁,但在战术上,显然是会被大学生碾压的。娄滋博说不过他,气哼哼地跑回去,对着自己的画纸苦大仇深地勾画起来,那力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刻字。

蔡徐坤也懒得理他,他清楚娄滋博这小子,虽然坐在画室里,若说他的心思有一秒放在面前了的画纸上,就见了鬼。

天有些阴,玻璃房子里的白炽灯早早亮了起来,钱正昊依然在和那些不听话的线条较劲,娄滋博也依然在画纸上百无聊赖的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蔡徐坤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白赚这60块钱,于是绕到娄滋博背后,语重心长地劝他:“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你静下心来,画画不无聊...”

“我没说无聊啊。”娄滋博抽出架在耳朵上的铅笔,“我这不是在画嘛。”

他在第一个圆中心画两只黑点,顶上三道弧线,像三片叶子,底部勾一条弯弯的线,如同微笑的嘴巴:“喏,这是我,小萝ba。”

他又在旁边一个圆圈里,画了两道弯弯的线作眼睛,一个小点是圆圆的鼻头,头顶加了三道S形的线:“这是昊昊,刚出炉的小面包。”

钱正昊听他提到自己,也凑过来,看到那两个小圆圈,眯着眼笑:“哇,挺可爱的。”

蔡徐坤叉腰:“你这么会画,也画个蔡老师呗?”

娄滋博故意选了个很远的圈,里面画一个小圈,涂黑了外面的圆环,在小圈里画了一只小玫瑰。

蔡徐坤被他这突然的抽象作画搞糊涂了:“这就完啦?什么意思?”

他很不情愿的解释:“坤哥,长得和花儿一样,贼好看,但是人心都黑了。”

“你这小子...”他抬起手作势要打,看到钱正昊乐不可支地笑作一团,气瞬间消了大半。那只要打娄滋博的手,也最终落在了钱正昊头上 ,轻轻的揉:“好啦,你别笑了,快画吧。”

钱正昊依然僵了一小下,但是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下课的时候天在下雨,钱正昊说他姑姑家在附近,表哥会送伞来,然后蔡徐坤在楼下看到了自己的室友周锐。

蔡徐坤感叹这世间巧合太多,周锐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巧啊,谁知道您老人家每周上赶着去教的俩学生,其中居然有我弟弟。”

“昊昊太可爱了嘛,我想教不行啊!”他说完,又笑着拍拍钱正昊的肩。

周锐好像不太开心,瞪他一眼:“好了,你这该死的家伙,别再散发魅力了!”

可能蔡徐坤自己都不知道,他面对钱正昊的时候,魅力值可以维持在百分之一百八十的水准。

后来他才明白,那天周锐是真的不开心。


2

“昊昊小时候有轻微的自闭倾向,虽然没有发展成什么病,但不是很熟悉的人和他有肢体接触,还是会让他不舒服。”周锐回宿舍之后,和他解释了这件事。

蔡徐坤回想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样,但周锐那句“不是很熟悉的人”,又让他心里有点不服气:“我感觉他对我还好。”

“你和他才认识多长时间啊?娄滋博那小子偶尔拉一下他胳膊都会吓到他好么?”周锐冲他翻白眼,“你不要看我们家小孩忍着不说,就觉得他好欺负。”

蔡徐坤很委屈,他虽然能感觉到钱正昊对肢体接触的反应很僵硬,但是并没有觉得他有被自己吓到。为此他还专门去网上查了很多自闭倾向的资料,发现都是在在针对学龄前儿童的。蔡徐坤很疑惑,难道这种倾向还能一直保持到高中?也许说白了就是内向,是家里太紧张了吧...

他的想法当然不敢和周锐讲,这么说肯定会挨打。

直到又一次下课后,他收拾完东西正要走,看到钱正昊在对面的办公室里,弯着腰在桌上写写画画。办公室的姐姐在一旁和他解释:“这里填一下联系方式,还有这样填一下住址。”

钱正昊埋头写的认认真真,办公室的姐姐突然问他:‘弟弟,你头发怎么保养的啊,发量这么多...“说着用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啪——”钱正昊下意识的拍开了她的手,然后后退了一步。

“嘶...好痛...”那时候他的右手还拿着签字笔,所以办公室姐姐裸露的胳膊上,被划了好长一段黑笔道,都破皮了。

蔡徐坤也被吓了一跳,冲进想问问钱正昊有没有事,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猛的甩开。

“昊昊你...”蔡徐坤有些难以置信,平常很温顺的小孩现在眼睛里写满了抗拒,他只是靠近他一步,就会吓得他退好几步,他低着头不说话,蔡徐坤也不敢再靠近他,僵持了十几秒,钱正昊开始慢慢的后退,然后扭头跑掉了。

“昊昊!”蔡徐坤刚想追上去,突然想起身后受伤的女老师:“啊...姐姐你还好么?”

办公室的姐姐也很通情达理:“好了我没事,蔡老师你快出去看看,那孩子是怎么了?”

他是在小湖边的长椅上找到小孩的。钱正昊听到他的脚步声,警觉的回头看,发现是蔡徐坤之后,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了一点。

“我过来坐一下,可以么?”蔡徐坤试探的问他。

钱正昊点点头,然后挪到长椅的左边。蔡徐坤慢慢走过去,也不敢离他太近。他总算明白了周锐所说的“会被吓到”是什么意思了,但当下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还真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最后还是钱正昊先开口的:“老师你不用离我这么远...我没有病...”

蔡徐坤立即心疼,急忙靠近一点:“瞎说什么呢!谁敢说你有病老师打他!是不是姐姐突然摸你的头,吓了你一跳?”

钱正昊咬住嘴唇,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她会碰我...我没有准备好...”

准备?蔡徐坤愣住,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每次碰他,他的反应没有那么大,都是因为有“心理准备”?回想刚刚钱正昊甩开他手的那一幕,蔡徐坤心中突然就堆满了颓废。

“所以,你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准备么?”

“以前会...”钱正昊看到他的神情,急忙补充道:“但是现在不会了。”

“那我问你啊,你讨不讨厌我摸头?”

钱正昊手握成拳,指甲一点点用力按着掌心:“不会...其实,慢慢的,我想让别人,多碰碰我...然后,我也能碰碰他们。”说着说着,他有些丧气:“可是有的时候,可以做到,有的时候,很难。”

蔡徐坤心想,多碰碰你?别人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应该可以。

他伸出手,将掌心覆在钱正昊的手背上,等他适应了,又缓缓掰开他紧攥的手指:“想不想试着摸摸我?”

钱正昊犹豫了几秒,最后吐出一个”想“字。

“想摸那里呀?”放到以前,蔡徐坤一定会无比唾弃自己这副温柔如水的样子。

“我想...我想摸摸你的眼睛。”钱正昊的声音低低的,透露出一点不好意思。

蔡徐坤拉着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脸,然后闭上眼睛,捉住他的手指,凭着感觉带上眼睑。他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根本不会刮到皮肤,指腹是圆圆的,软软的,轻抚两下,便很快被主人收了回去。

“怎么样?”蔡徐坤睁开眼睛,想问问他的感觉。

谁知那小孩看着自己的眼睛,傻乎乎的笑:“嗯,很好看。”

“......”蔡徐坤十分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鼓励他:“你看,其实不难的,你怕的不是事情本身,你只是害怕自己会做不到。而且啊,迈出一步又退回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有几个人是能一次性成功的,多试几次不就好啦?”

“...嗯!谢谢老师。”

“对了,你看周锐是我室友,你是他表弟,所以你也是我的弟弟,以后你也别叫我老师啦,怪生分的,就跟小娄一样叫我坤哥,或者坤坤哥好不好?”

钱正昊点点头,然后问:“可以只叫坤坤么?”

“..可、可以。”蔡徐坤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有点老泪纵横的意思——他说什么我都想依,我有什么办法啊。

“好~坤坤!”钱正昊终于笑了,蔡徐坤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不过小家伙很快又有新的苦恼:“办公室的老师...她还好么?”

“哪里好啦,胳膊都破皮了。”蔡徐坤揉揉他的脑袋:“要不要和哥回去,给老师道个歉?”

“那...怎么说呀...”

“我会帮你解释的,别担心。”


3

再往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宠爱钱正昊,只有周锐这种比普通明眼人还要高一个level的,才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钱正昊。

周锐时常会问他:你到底看上我表弟什么了?我让他改还不成么?

蔡徐坤笑的很得意:我这么有深度,怎么会因为那些轻易就可以改掉的东西,喜欢上一个人?

周锐摇摇头,觉得他确实魔怔了。蔡徐坤还买了一个粉色的日程本,没有明确月份日期的那种,可以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标到明年的1月5号,然后他很兴奋的和周锐说,还有一百七十四天,就到了可以给钱正昊表白的日子。

周锐默默的翻着他的日程本,然后指着八月份那一页,冷淡地回应他:“大哥,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离八月二号还差几天好么?都二十的人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不成熟。”

他们虽然住一间宿舍,但周锐比他大,读的是研究生,所以总拿年龄压他,说他不成熟。不过蔡徐坤也不生气,他想未来没准还是一家人,给周锐留点面子,将来还能让他帮忙美言几句。

一直到某一天,周锐在他的日程本上,拿黑笔圈了一个日子。蔡徐坤很不开心,嫌弃他在自己的表白小本上瞎画,周锐说你可快拉倒吧,我敢保证我给你勾的那一天,就是你的失恋痛哭之日。

他问周锐是什么意思,后者故弄玄虚的不和他解释。后来还是画室给他打电话,通知他从这周末起不用去上课,排好新的班会再通知他。

班上最后的两个孩子也不来了,他当然没有去的必要。

蔡徐坤一下觉得心里空出好大一块,每周盼着的那两个小时,如今活生生从心尖上挖去,能不空么?

他问周锐要钱正昊的电话,虽然小孩没和他打招呼就跑路了,但是他不能放弃,保持联系要从娃娃抓起。周锐说钱正昊最近忙着呢,你不要去打扰他。

蔡徐坤心想,再忙也不能不告而别啊,做人要讲礼貌。

后来钱正昊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很有礼貌,没有不告而别。

就在周锐给他画的“死亡之日”的前一天晚上,蔡徐坤正在操场上摸着黑跑步,陌生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蔡徐坤本来想挂的,没想到一个手滑接了起来。

“喂?喂?”蔡徐坤有点疑惑,垃圾电话不应该一接起来就噼里啪啦一通说么?

难道是打错了?蔡徐坤都要挂电话了,才听到电话另一头钱正昊特有的少年音:“是坤坤吗?”

大概是因为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的缘故,他的心跳的快极了:“啊,是昊昊啊,你...你怎么想起来打给我啦?”

“对、对不起。”

钱正昊说他很抱歉,现在才来联系自己;说他最近其实一直在忙,原本定好要早点打给自己,却拖到了现在;说他真的很感谢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

哦对了,钱正昊还说,他要去美国留学。

“噗。”蔡徐坤突然笑出声,钱正昊问他为什么笑,蔡徐坤连声说着没事,他只是笑话自己罢了。

这算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特别想和钱正昊理论一下,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决定出国,决定离开自己。但却可悲的发现,这只是一场卑微的暗恋,连质问的权力都没有。

他喜欢的一团火热,被喜欢的却是云淡风轻。

钱正昊还在结结巴巴地感谢着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做选择,去挑战一件事,尝试之后发现也没用想象中那么难...

蔡徐坤的脑子嗡嗡作响,明明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但是却一句都没听懂。直到钱正昊说出那句:“没有想到我居然也可以成功...”

“你很棒。”蔡徐坤突然打断他,又坚定地重复一遍:“你很棒,你不知自己有多好。”

说完他便感觉自己鼻头一酸,有点撑不住的意思。

于是草草收了线,十分淡定地继续跑起来,跑着跑着又后悔,没和钱正昊多说几句,然后又负气地想,和他这种没心没肺小破孩有什么好说的,再然后又鄙视自己,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会喜欢这个小破孩,最后又回归到后悔,别说多说几句了,拿着根破铅笔构图了多少次,到最后都没能给小破孩画张肖像速写啥的留个念想。

周锐给他预测的“失恋痛哭之日”真的挺准的,钱正昊虽然是在前一天打过来的,但那天晚上,跑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累瘫在足球场上的蔡徐坤,默默流泪到了十二点。

记得班上有个女生知道他是狮子座,就问他是不是到了深夜就会泪流满面,想的特别多。

蔡徐坤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感叹一句,没错。


4

那个女生还说,狮子座虽然夜晚玻璃心碎成渣,但是一觉睡到第二天,就会觉得天都亮了。蔡徐坤觉得此话纯属放——厥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觉睡到第二天,就可以假装天都亮了。

周锐一开始还担心他心情不好,生怕刺激到他,连借钱都不敢提“钱”这个字,只能问:坤哥,能不能贷点款?后来看蔡徐坤没事儿人一样,他也渐渐放开了。

又是一夜卧谈,周锐感叹起人生,说他觉得勇气是很重要的两个字。

蔡徐坤说可不是,多少人成不了事。都归结于怂。

“是啊,对了,你还记得么,去年的开学,本科的新生代表是你。“

蔡徐坤说我记得啊,你是要夸我有勇气做新生代表么?

“不是不是,去年我做研究生新生代表发言,全家人都来参观我的悲惨黑历史,所以我那个小表弟啊,完全拜倒在你的演讲稿下了好么?后来这学期听说你要兼职,这小子哭着喊着要报兴趣班,哇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昊昊那么坚定的选择去做一件事诶...”

”什么?你说什么?“蔡徐坤一个翻身坐起来。

周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蔡徐坤想到一个月前,钱正昊给他打电话,他当时脑子嗡嗡响,没怎么太听清...

他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选择,去挑战一件事..尝试之后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难道他说的,不是去留学?

“喂,我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赎罪。”蔡徐坤跳下床,打开电脑:“把钱正昊的邮箱告诉我,饶你不死。”

周锐在还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时候,蔡徐坤却告诉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一个月没登录的邮箱里,安安静静的躺着四封邮件,每一封都是礼拜六寄来的。

第一封,是小破孩刚搬进宿舍的一脸严肃的自拍,背后绿色的告示板上贴着几张学生会的通知。

第二封,是小破孩拿着一只粉色的甜甜圈,笑的也很甜,只是那个甜甜圈看上去没有小破孩的脸软。

第三封,是小破孩躺在草坪上,脸被作业本遮着,脑袋旁边散落着平板电脑,成叠的资料和速写本。

第四封,是小破孩站在一颗高大的吊篮下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土味P图软件,还在照片上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花开了。

蔡徐坤一张一张看着照片,脸上不自禁地又露出了他那魅力值高达百分之一百八的微笑。



嗯,主题不错,构图嘛,有点空。

旁边应该再加一个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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