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粥顶

喜欢辽阔的不朽

【钱坤/娄钱】小梦

现实向小短篇,只有一点点小虐。


1

“我开始有点不喜欢这个比赛了。”灵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钱正昊正呆呆地坐在顺位舞台的最低一排,从玩弄手指的状态中猛地抽离,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第九名还不喜欢么?那可是离第一名很近的位置。

“人变得越来越少,再也不是一开始一百个人的时候了。”

是呀,本来就是这样啊。钱正昊轻轻叹气,继续低头玩自己的手指,谁知道下一次自己还能不能留在这个舞台?他又回头望望背后高处那九个座位,自嘲的想,就算下一轮被淘汰了也不亏,自己总算也坐过一次白椅子,虽然只是第七名,但是却是令他最满意的位置。

收回视线的同时,好巧不巧地对上了不远处娄滋博的眼睛,冲他眨了两下。钱正昊回给他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娄滋博冲他扭了扭脖子,又比了个大拇指。

好啦,你也是棒的,谢啦bro。

钱正昊也笑着给竖起拇指,然后弯了两下。

顺位发布结束后已经是凌晨,天蒙蒙亮,男孩们穿着清一色的灰色校服,从演播厅涌出,气氛有些伤感,谁也不想多说话。钱正昊默默跟在周锐身后走着,空气中很静,他能听到身后韩沐伯抽了一下鼻子,又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没事儿,子墨你们等我,等我们回家。

钱正昊抬头,突然想寻找一下那个人的身影。他今天也哭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蔡徐坤姜黄色的头发极易辨认,他垂着头,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身旁的王子异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又举起拳。蔡徐坤笑了,然后也握拳,和他碰了一下。

“哎呀。”周锐被钱正昊踩了鞋子,差点摔跤:“弟弟,怎么了?”

钱正昊收回视线,他加快脚步和周锐并排:“对不起。”

“是不是心里也不好受?”周锐轻声问他。

钱正昊只觉得早春凌晨的空气是如此泠冽,深吸一口,便觉得刺骨。

“哥,我有点难过。”

灵超说的有道理,一切都和一开始不一样了。那些最初悸动着的欢喜,也该慢慢沉淀在内心,变的苦涩了吧。

“昊昊!”

蔡徐坤第一次这么叫他,是在练习ppap的那段日子,他刚洗完澡,在卫生间吹头发,喊钱正昊帮他拿一瓶发油。

第一次被这样叫,钱正昊心跳的有些快,他把这归结为新昵称的新鲜感,却没意识到自己快要开心到忘乎所以。

“哈哈,我不是说发油是橘黄色那瓶嘛,这瓶是漱口水啊。”

钱正昊低头看着手里粉红色的小瓶子,羞愧地想把头钻到地里:“对、对不起...”

像个傻瓜一样,眼睛里只有粉红色。

娄滋博说他这是从小缺少兄长爱,所以才会对于蔡徐坤有一种蜜汁迷恋,并鼓励他可以尝试一下移情的方法。

“所谓移情嘛,就是你少关注一点蔡徐坤,把这份对哥哥的渴望尽量转移到别人身上,比如说周锐啊,朱正廷啊,或者,我啊。”

钱正昊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这么讲感觉我像个变态。”

虽然他感觉自己也离变态不远了。

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甚至在他深夜因为过敏睡不着的时候,自己也辗转反侧,因为他想如果蔡徐坤知道还有人和他一样睡不着,可能会好受一点。看到王子异帮蔡徐坤拧瓶盖,他自己回宿舍默默拧了两箱农夫山泉,手心都破皮了,倒不是因为嫉妒,只是想到这样手掌过敏的蔡徐坤,在宿舍也可以不用拧瓶盖了。

用娄滋博的话来说,钱正昊是一个有些时候很奇怪的人,奇怪到让人哭笑不得。

“钱正昊,你就算把手弄破皮,也没人知道啊。”

钱正昊默默道:“你不是知道么?”

娄滋博抹药的动作一顿,然后冲他翻个白眼:“我知道顶个悠悠球的用啊!”

“你会帮我抹药啊。”钱正昊说的很理直气壮,却搞的娄滋博有些心虚,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娄滋博拿着药膏溜达到董又霖的宿舍,敲了敲门:“jeffery!我来还...”

董又霖不在,两张黑椅子,蔡徐坤和王子异面对面坐着。

“我来还药。”

蔡徐坤叫住他:“昊昊呢?我以为他和你一起。”

“我也不知道。”娄滋博表情有些严肃。

王子异接过药膏,关切道:“小娄,你是哪里擦伤了么?”

娄滋博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噢,我练舞的时候碰破膝盖了。”

“小心一点啊。”蔡徐坤拍拍他的胳膊,然后对王子异说道:“那说好了,今天晚上。”

“ok。”

娄滋博没再多说,转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翻了白眼。

钱正昊的脑子就是个悠悠球。

“坤坤哥和子异哥昨天晚上教我跳舞了。”钱正昊吃饭的时候破天荒的主动和娄滋博提起了和蔡徐坤有关的事情。他很少在娄滋博面前说起蔡徐坤,尤其是在自己这份莫名的情愫被娄滋博侦破之后。

“酷的bro。”娄滋博向他举起小拳拳。

钱正昊敷衍的用手包住他的拳头:“我是想说,突然觉得,就,不是那么,迷恋他了。”

“怎么讲?”

“按理说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以前的我肯定会很不开心吧?就,就嫉妒什么的。”钱正昊说道这里难得的有些扭捏:“但是我看到坤坤哥和子异哥在一起说话的样子,感觉他就,就很开心。”

他说着笑弯了眼:“然后我感觉,我也很开心。”

娄滋博抽走自己的手,他收回钱正昊的脑子像悠悠球那句话,起码悠悠球还会转呢。

不过钱正昊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

蔡徐坤换了组,几乎抽走了钱正昊在这个比赛所有的快乐源泉。他本来就是抱着可能被淘汰的心态,在做最后的拼搏,他想就算自己离开了,也可以给坤坤哥留下一个努力的印象,下次发表感言的时候,也可以说出:“昊昊努力的样子让我收到了鼓舞。”这样的话。

这样才不算,白白迷恋一场。

同样抱着最终的拼搏的心态的娄滋博,虽然只隔着一堵练习室的墙,并没能在这段时间,多见钱正昊几面。

但换了组远在走廊另一头的蔡徐坤,却在凌晨打开了小练习室的门。

“昊昊,练的怎么样啦?跳给我看看。”

钱正昊一紧张,就把自己拌了一跤。

他有点泄气,还有两天就要上台,自己在一个人面前表演都做不好,何谈面对千千万万的观众?

虽然这一个人,抵得过千千万。

“没事没事,来。”蔡徐坤伸手拉他起来,揉揉他的头:“紧张了吧?正常正常,不过已经很棒啦,如果能再帅一点点就好了!”

“来,你看自己。”蔡徐坤站在他身后,按着他的两颊,让他面对镜子,“首先,我们要把面部放松,然后去想象这首歌曲的感觉,它是很酷的,很high的一首歌,想想你的歌词...”

钱正昊小声开口:“现在就开始dream,不再轻易放弃,不要放弃...”

扑通,扑通。

原本将熄的小火苗,不经意间便成燎原之势。


2

当我内心的悸动变的敢于攀登,快乐不仅仅来源于你的快乐,更来源于你存在本身。

这么矫情的话当然不是出自钱正昊之口,而是周锐在写歌的时候,偶然哼唱出的。钱正昊不太懂,于是就问是什么意思。

周锐说喜欢的最高境界,不是你快乐我就快乐,而是只要有你,我就快乐。

钱正昊感觉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突然修炼到最高境界了?

修炼着修炼着,蔡徐坤的手好了很多,他再也不需要别人帮他拧好整整一箱农夫山泉,当然,也有可能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喝农夫山泉。

表演完主题舞台的那天晚上,娄滋博拉着钱正昊在只留了一半灯的后台扫荡剩下的薯条鸡翅,说这可能是大场最后一顿金拱门了,不扫白不扫。最后,两个人抱着一大袋子吃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化妆间里大快朵颐。

“娄滋博,你说这次排名我们能拍第几?”

“我希望是29。”

“为什么?”

“这样发言的时候好歹留给我五个人的准备时间啊,你知道嘛,我语文不好。”

“哈哈哈那我就28名好了,和你隔太远我会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你在说了什么啊,我要学你的发言,反正我语文也不好。”

娄滋博抢过他手中的刚拿起来的一块鸡翅:“你和我不一样,没准你就上去了。”

钱正昊瞪他一眼,又默默拿起一块,狠狠咬了一口。

“为什么不说话?”娄滋博口齿不清地问。

钱正昊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定型的刘海依然坚挺,再加上虽然有些残,但依然很有气势的浓妆,有一种不一样的成熟感。他又将视线转向娄滋博,后者额上一抹发带,穿的像个在街角打篮球的少年,啃着鸡翅的样子极为不雅,吃的满嘴是油。

钱正昊突然笑道:“娄滋博,你真幼稚。”

娄滋博抬头瞟他一眼:“彼此彼此。”

“娄滋博,我和你讲一句心里话你要不要听?”

娄滋博吐出骨头,然后很不满的撇撇嘴:“你会把心里话说给我听?”

“啊,过期不候。”

化妆镜上一排白色灯泡发着荧光,照在两人脸上,显得他们的面色都有些苍白,但眼中却闪着不一样的光。

“好啊,你说。”

“我发现一个秘密,比起去期待晋级,想想淘汰感言好像更让人觉得舒服诶。”

娄滋博白他一眼:“废话,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呗。”

“我还没说完。”钱正昊摸摸自己的下巴,“以此类推,比起期待回应,去好好想想临别赠言是不是更有用?”

娄滋博听完愣了几秒钟,突然傻笑起来:“你说的挺有道理。”

发布排名前,大厂的气压都有些低,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排名公布,而淘汰的十五个人,是离最终的舞台最近,也是最远的人。空闲下来的时间,蔡徐坤没在练习室,而是难得待在了宿舍,再加上别的宿舍偶尔回来人串门,总体上vip宿舍依然还是很热闹的。

钱正昊最近没什么时间和他们玩,他缩在上铺偷偷摸摸地搞文学创作,周锐笑话他,与其搞文学,还不如去搞书法。蔡徐坤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塞给周锐一堆水果叫他闭嘴。

钱正昊将自己的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挠的更乱,然后一把扯下刚刚写好的一页揉成团,赌气的想扔到床下,不过还好反应过来及时收手,塞到了自己枕头底下——那里已经有四五团了。

周锐扒着他的床沿问:“弟弟,你到底写什么青春文学呢?你别和灵超儿学啊。”

钱正昊吓得上身一震,慌张地藏起来日记本:“我,我写歌词呢。”

“周锐,写词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了。”蔡徐坤从地上的纸箱子里抽出一瓶农夫山泉,依旧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拧开了,“这种感觉,我懂的。”

钱正昊突然有些懊丧,你懂得?你什么都不懂。

他想要在离别的时候,说出一番一鸣惊人的话语,让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却突然发现,虽然已经两个月过去了,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只会拧瓶盖的自己。

“我去找娄滋博玩会儿。”钱正昊留下一句话便奔了出去。

宿舍门没关,里面只有娄滋博一个人,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悄悄走到娄滋博身后,拍他的肩:“嘿!干嘛呢!”

“我去!”娄滋博吓了一跳,看清楚了来人,啪得合上本子:“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写些什么?什么勇者懦夫的?”钱正昊没看全,只看到了这两个词。

“干嘛偷看别人写东西!”娄滋博气哼哼地把日记本塞到枕头底下,“我在给粉丝写信。”

钱正昊坐在转椅上摇晃两下,然后顺走了娄滋博放在桌子上的一块奶糖:“我写不出来什么离别赠言怎么办?”

“那说明还没到离别的时候。”娄滋博坐在床上,一副很深沉的样子。

钱正昊被他的一本正经逗乐了:“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有哲理了?”

“我本来说话就很有哲理。”娄滋博白他一眼,“你不要因为自己傻,就觉得别人和你一样傻。”

钱正昊也不生气,举起拳头笑眯眯的:“我再这样说我要打你的。”

“为什么写不出来?”娄滋博决定做一回知心朋友。

“就感觉...感觉语言很贫乏。”钱正昊低头玩弄着那块皱皱巴巴的糖纸,“不管说什么都挺矫情的,可不说,我怕他会忘了我。”

娄滋博搓搓手,然后低声问了一句:“昊昊,你会不会忘了我啊。”

“当然不会。”钱正昊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

“举个例子而已。”娄滋博的手在背后绞着床单,“你看,我们没有互赠临别感言,也不会忘了彼此。”

“那不一样。”钱正昊揉揉头,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这是友情,不会惴惴不安,更不必患得患失。

“哎,那你就去等吧。”

“等什么?”

娄滋博故弄玄虚道:“等到有一天,你终于抑制不住地,想要开口的时候。”


3

钱正昊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接受了蔡徐坤的临门一“抱”:“昊昊,晚上录制我们坐一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蔡徐坤拉进房间,然后兴致勃勃地讲自己的入场idea。

“我这样...你这样...然后...我再...”

他说话的样子,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

钱正昊抬头看着他,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坤坤。”他突然打断了蔡徐坤的发言,等到对方重新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抑制不住的,想要问:“你说,万一我和周锐都淘汰了,宿舍就剩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呀?晚上你饿了,我就没办法再帮你买吃的了,可怎么办呀?”

“停。”蔡徐坤捧起他的脸,“昊昊,你在说什么啊?”

钱正昊一愣,蔡徐坤突然放大的脸吓得他直接噤声,半晌,才吞吐着答:“没、没有。”

蔡徐坤唇角一勾,一字一句地笃定道:“你不会淘汰的。”

“啊?”

“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粉丝,相信真正的才华和汗水,是不会被埋没的。”蔡徐坤定定地盯着钱正昊的眼睛,他掌心的皮肤有些干燥粗糙,身上是熟悉的木棉身体乳的味道。

钱正昊眨眨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好”字,词汇系统里没有别的备选项。

“来人啊,搭把手!”周锐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来,蔡徐坤放开钱正昊,转身去开门。钱正昊隐约听到门外还有周彦辰的声音。

“周锐,你搬农夫山泉干嘛?”

“你懂啥,你的坤坤,是爱喝水的男孩。”

也许是托这两项农夫山泉的福,钱正昊得以留下来继续在廊坊偷偷拧瓶盖,而帮他搬水的周锐,和在他手心被磨破皮之后,帮他涂药的娄滋博,却没有这份运气。

一直到排名发布结束,钱正昊都没能从自己是第十名的冲击中缓过劲来,蔡徐坤和陈立农拉着手从舞台最右边上来,然后最先和第九名的卜凡拥抱。

如果我能再前进一名就好了,就可以离他近一些...

这个想法让钱正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排名已经很惊喜了,他应该知足的。可是蔡徐坤像光,总让人无限渴望着能够离他更近一点的位置。

钱正昊一直目送着蔡徐坤坐上第一名的位置,他衷心地跟着大家为他鼓掌,那个天天和他同吃同住,和他开玩笑,鼓励他,帮助他的哥哥,现在坐在那样一个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位置,许多种情绪,在一刹那间溢满了整个胸腔。

欣喜,感动,崇拜,羡慕...还有一点点失落。

他是太阳,而自己只是一朵小向日葵,曾经自以为是地相信痴迷是件有回报的事,却在此刻才真正明白,他们的距离并不是目光所及的那般,而是跨越了天空与大地,遥远到让他误以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他握在手中,却在收紧掌心后明白,一切都是视觉在作怪。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空气般的虚无。

钱正昊像上一次排名公布时一样,默默地收回视线,却没能再一次,在同一排对上娄滋博一眨一眨的眼。

站在第十名的台子上看娄滋博,也是小小的,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还剩最后一个位置,台上的人和台下的人都很紧张,但钱正昊很快就不紧张了,因为娄滋博的排名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是第29名,和他自己预测的一样。

他说,来这里真的变了很多,让自己成长了很多,我也会更加油,更加努力,不会因为一些东西,去放弃自己。

他是笑着的,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钱正昊看到娄滋博在大家全体站起来的时候,默默的背过了身。旁边的李让拍拍他的背,然后娄滋博转身趴在李让肩膀上,半天没有抬头。

钱正昊哒哒哒地跑下台子,窜到娄滋博身边,李让揉揉娄滋博的头:“昊昊来了。”

娄滋博转过身来,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钱正昊不想惹他难受,强行咧嘴一笑:“你哭啦。”

娄滋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傻瓜么?笑的太白痴了。”

“娄滋博我觉得你很棒,刚刚发言的时候都忍住没哭。”钱正昊的安慰虽然显得很拙劣,但他依然坚持说了下去:“而且你发言也说的很好,一点都不像语文不好的样子。”

娄滋博白他一眼:“你是在安慰我还是讽刺我啊?”

“就...”钱正昊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反正就加油吧,我看好你。”

“然后呢?没点别的话了?”

“没了,“钱正昊摇摇头,”咱们这又不是永别,放心,我认定你了,一辈子的兄弟,话撂在这,谁忘谁是小狗。”

“行,谁忘谁是小狗!”

“昊昊!”远处蔡徐坤在叫他,身旁还有周锐和周彦辰他们。

娄滋博推推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快去快去。”

“干嘛推我,我先过去了,咱们一会见!”

“等等,钱正昊!”

娄滋博突然叫住他,钱正昊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怎么啦?”

“我还有话对你说,现在不说,可能一会感情没了,就说不出口了!”

钱正昊迷惑地眨眨眼:“什么事儿啊?还要酝酿感情。”

娄滋博的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掏出来,钱正昊想说,你把我叫回来是要给我变戏法么?

“我想说...”娄滋博的声音再次变得颤抖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道:“有些话不说出来,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钱正昊回头看看远处和人讲话的蔡徐坤,又仰头看向娄滋博,微微一笑:“娄滋博,谢谢。”


4

周锐是在凌晨走的,他不要大家送,自己一个人领着来时的两个箱子,就这么离开了。

钱正昊扒着门框看着他走远,直到路口的拐角。

“周锐!”钱正昊大声喊,“加油!”

周锐回头冲他摆摆手,他脸上带着口罩,看不到表情。

钱正昊有些伤感的走回来,他没想到大家走的这样匆忙,合作舞台刚结束便紧接着要面对离别,就像周锐说的,生活还得继续,离开意味着新的开始,人生短暂,这个世界很现实,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用来伤春悲秋。

蔡徐坤没有跟出去,他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瓶水,目光投入到窗外无涯的黑暗中,被光勾勒的侧面,显得孤独而专注。

钱正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大一间宿舍,现在只剩下他和蔡徐坤两个人,气氛还这样凝重。

“昊昊。”蔡徐坤突然开口,“把灯关了吧。”

钱正昊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关掉了宿舍的灯,好在窗外有路灯,室内还有一点光线。

钱正昊看蔡徐坤没有继续说话的样子,便习惯性的抽出一瓶农夫山泉,在黑暗里继续拧瓶盖。

蔡徐坤问他:“昊昊,给我唱一首歌好不好?”

“行、行啊。”

钱正昊看着蔡徐坤的侧影,脑海中只想到了city of star。

夜空中有很多星,尘世间有许多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一颗星星能只为某一个人而闪耀,但在歌声里,只有星星和我,此刻我们便可以成为彼此的唯一。

钱正昊承认,那天晚上,他差一点就要表白。

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明白音乐和童话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人孤单的美梦,终有梦醒时分。而梦话,在现实生活里,是做不得数的。

娄滋博对他说,有些话现在不说出来,就永远都没有机会。

但娄滋博心里也应该明白,有些事不会因为把话说明白,就会有什么机会。

那天晚上,他唱完歌,蔡徐坤和他说,他并不爱喝农夫山泉。


5

比赛结束,最后一批撤离大场的练习生离开后,管理员组织了一场大扫除,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钱正昊的枕头底下,有四五个纸团,每一张的第一句都是:

坤坤哥,你喜欢喝农夫山泉么?



娄滋博的枕头底下,也有一个纸团,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鼓励你去做一个勇者,而我甘愿为此成为一个懦夫。



蔡徐坤的枕头底下,并没有什么纸团。



只有一个塑料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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